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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安醫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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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安醫院

櫃子裏掛著幾件白大褂和換洗的衣物在無其他。頭上冒著血的主任擰著眉頭,他能感覺到他的櫃子裏有東西,可他卻看不見。

躲在櫃子中的周三睡得正香,可被沈淮拍過的左肩隱隱約約傳來刺痛感,那股疼意不容忽視,硬生生將他從睡夢中拽醒,他皺著眉頭睜著雙眼,一束亮光透過細縫照進櫃子裏。

櫃門“吱呀吱呀”的被打開。

他瞬間僵硬著身體,不敢動彈,平緩著呼吸,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動,死命斜著眼神瞄向外面,心嘭嘭直跳。

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現,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,也看不清他的神情,燈照下的黑影籠罩著櫃子,宛如盤踞的巨獸,而他則是巨獸的食物,張口則食。

周三鼻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,那是誰的血,是其他玩家的嗎,他們都被鬼怪殘殺了?

他越想越心亂如麻,沈不下心,耳邊心臟的跳動聲振聾發聵,仿佛生命的倒計時。額間細汗不停地冒出,汗順著臉頰滑過,潤濕身上的衣物。

周三臉上帶著恐慌,害怕自己也會跟其他玩家一樣,在第一天就死去,什麽好處也沒有撈著,還會成為別人的笑談,眼底陰翳一閃而過,咬牙切齒著,心底十分的不甘心。

他明明才抱上大佬的大腿,強烈的不甘驅使著他心情平緩下來,不要慌,周三,不要慌,你看,外面的鬼怪沒有動手,他一定是沒有發現,冷靜下來,冷靜下來……

腦內靈光一閃,回想起大佬的話,對,大佬說了,躲起來不要動就好,不要動,千萬不要動。

鬼怪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櫃子內,沒有離去,也沒有動手。

大佬說的是對的,不要動就好了,周三這般安慰著自己,可也明白,此刻他十分的慌張,要不是強忍著,他的手都要顫抖著放在腿上,壓制著腿,讓它不要抖。

內心的小人苦笑一聲,臉色崩潰糾結著,只因大佬沒有說,被發現後該怎麽辦,那他是要繼續不動,還是拼一把,襲擊鬼怪,從他身邊溜走。

餘光中瞄向自己細胳膊細腿,與外面的鬼怪猛著來……可能沒有一拼之力。突然,他的視線一凝,落在他的膝蓋處,他的膝蓋壓住了白大褂的下擺,衣擺處顯露出輕微的折痕。

周三緊張得喉嚨動了動,艱難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移開,期盼著外面的鬼怪沒有發現任何異樣。

主任伸出手,摸索著他覺得有異樣的地方,那地方空白一片,手上沒有任何阻礙,他不信邪的多摸索了幾次。

當那雙帶有血漬的手伸進衣櫃裏摸索著,與他的腿擦/邊而過,心臟不由自主急促地跳動著,每一次都在挑戰他纖弱的神經,忍不住粗喘的呼吸著。

周三發現了,外面的鬼怪並不知道他正躲在櫃子裏,大佬的話是對的,他只要等到鬼怪離開,就能活過今天晚上……

主任放棄了,他取下掛起的白大褂,關上了櫃門,拿到一旁換上。

刺眼的光線被擋住,漆黑又封閉的空間內,周三放下心神,略微扯了扯嘴角。

在他帶有喜色的目光下,緊閉的櫃門猛地一下被拉開,主任眼神不善的盯著他,幹涸破裂的嘴唇向兩邊扯動著,露出怪異的笑容,發出在場兩人都能聽到的聲音。

“抓到你了,不聽話的病人。”

周三瞳孔猛縮,流露出恐懼的目光,心低宛如被一盆涼水澆過,透心涼,已經走開的鬼怪為什麽會回來,難道是因為他剛剛動了動嘴角?

他正想效仿先前的動作,一動不動,想迷惑外面的鬼怪,但這次沒能如他所願,鐵手般的手向他襲來,捏在了他的肩膀上,強行拖拽出來。

“啊……”

肩膀上錐心的疼痛遍布滿身,他的骨頭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,鼻涕眼裏直流著,大喘著氣,被鬼怪拉扯拖著走。

主任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,笑得眼神瞇成一條縫,兩邊的嘴角大大上揚著,他找到了病人,病人沒有消失,真好啊……

醫院都在輕微的顫抖著,死去的怨魂嗚嗚嗚的哭泣著,它們也在為找到病人而喜極落淚。

“噠……噠……噠”

腳步聲回蕩著,主任緩慢地走出辦公室,周三宛如死.狗般被拖著下了樓,這是對不聽話病人的懲罰。

坐在前臺的沈淮指尖玩.弄著陰氣,輕佻著眉頭,濃重的陰氣從他身上冒出籠罩著平安醫院,什麽也逃不過他的眼睛。

微瞇著眼睛,嘴角淺淺笑了笑,四樓的恐懼值驟增,給予希望又給予絕望,產出的恐懼值才會更多。

尖叫聲穿透墻傳來,他眼底猩紅的光一閃而過,而在他旁邊喝著飲料的林婉清,手腕一抖,飲料潑灑在桌面上,打濕了放在一旁的登記本。

她連忙抽出幾張紙擦拭著,可為時已晚,登記本上面的名字已經糊成了一團,看不清樣子。

只好撕下表,扔進垃圾桶內,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,內心深處的聲音告訴她,打濕了也沒有任何關系。

又想起那道慘叫聲,她偏過頭問著:“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?我好像聽到了人的慘叫聲。”

這叫他想起她曾經聽到過的一件事,與沈淮分享著:“我曾聽說,第九街道是有兩家醫院的,另一家是精神病院,後來兩家醫院合二為一了,精神病院也並入了平安醫院,成了精神科。”

“聽說,那家醫院被並入平安醫院之前,經常有慘叫聲發出,你說,剛剛的慘叫聲,是不是原先的精神病院搞的。”

“當時,住在附近的居民,都以為精神醫院鬧鬼呢,後來……後來……”

林婉清怎麽也想不起來後來怎麽了,想不起來也不為難自己了,湊過去小聲道:“如果真的是因為鬧鬼的話,最近有哪家寺廟比較靈驗,我好去求個平安符。”

她真的不喜歡虛無飄渺沒有實體的東西,打起來太費勁了,嗯?她為什麽會想到打起來費勁,應該遠遠的避開才對。

她思緒擾亂,沈淮的聲音拉住她的心神,不再去想:“你身上有個小木牌,你找找看。”

這時,主任的身影出現,他手上還拖曳著周三,頭上的血凝固著,沒有滴落下來。

林婉清連忙端正坐著,裝作自己認真的值守著,沒有和沈淮說小話,眼神好奇地看著被主任拖拽走的周三。

等主任的身影遠去後,她側過身子道:“什麽小木牌,還有那不是你請來的護工,怎麽被主任給抓住了。”

她似乎反應過來,氣狠狠瞪著沈淮:“你不會先前在騙我,那根本不是護工,也是病人。”

沈淮淡然著:“小木牌是別人送你的,他腦子精神方面有點問題,一直以為自己是正常人。”

林婉清恍然道:“哦~難怪他先前逮著你喊老大。”

一切都搞明白了,查房的時候主任一個勁喊少了一個,少了一個,原來是少了周三,還好,主任把他抓回來了,等等,主任怎麽知道他是病人的,自己工作失誤不會被扣工資吧。

那可不行,扣什麽也不能扣她工資,這是打工人最後的底線。

瞬間變臉兇巴巴的轉頭道:“如果我因為你的謊言被主任扣了工資,你要給我補上。”

補上一句:“小木牌誰送的,你是怎麽知道的。”

沈淮:“好。”

沈淮應下得過快,反倒林婉清不太好意思了:“你不給我補上也是可以的。”

沈淮眼底稍縱過一抹無奈,捧著林婉清的兩頰揉了揉,溫涼的手指如玉,嘆息道:“林小姐願意我一個補償的機會,是沈淮的福氣,小木牌是黑心肝老板送的,我是你的舊情人,你把我給忘了。”

“好好說話,手拿開,我的臉也是你能揉的,”林婉清白了他一眼,頓道:“既便是舊情人,那也得加錢。”

兩人小聲的拌著嘴,另一邊的玩家可沒如此好過,病房突然申請的高溫,把他們全部都熱醒,而他們卻無法離開床位。

眼底都帶有驚慌,還好,後來溫度不知不覺的下降,他們才沒有被烤熟。

此時,他們都沒有被睡下,聚精會神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。

一道道呼喚著周三的聲音,使得他們頭皮發麻,為之緊張。可以想象若是他們夜晚出去尋找線索,也會和今夜一樣,根本無從下手,恐怕只有白天才有機會。

慘叫聲襲來,他們為之一抖,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,各種折磨人淒慘的死法都在腦子裏回蕩著,他們心底默認那位玩家已經死了。

準備入睡的時候,噠噠噠的腳步聲回蕩著,慢慢向三樓而來,漸漸的接近他們。

腳步聲停在了303門口,住在303房間內的玩家拉動被子蓋過頭,微微漏出一條縫,他胸口處有些刺疼,心臟搏動的速度過快。

“吱……”

門被推開的聲音,衣服滑過地面的聲音,周三的嗚咽聲,嚇得玩家緊緊蓋緊被子,不想被NPC發現。

“砰……”

周三被主任扔到了床上,脊背與床板相撞,痛得他眼淚止不住的流淌,一路拖曳,他的身上沒一塊好肉,有的地方已經蹭掉了幾層皮,到處都是青烏一片。

主任冷聲道:“不要亂跑,好好休息。”

他說出這話,人就轉身離去了。

獨留303的玩家摸不著頭腦,這鬼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,所謂的查房就是看看病人有沒有丟,找回來也就口頭上說一說,怎麽那麽的不真實,到底,是不是鬼怪啊?

玩家掀開被子坐起,小聲問著:“兄弟,抓你的到底是不是鬼怪,怎麽你一點事也沒有,你不是抱了大佬的大腿,怎麽還被抓了回來。”

周三瞪了他一眼,抽出床頭上的紙擦拭著他流下的鼻涕眼淚,他還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,表面打著為你好的情況關心你,實際上是看你笑話,背地裏幸災樂禍。

他惡狠狠的道:“關你什麽事。”

又譏誚道:“想抱大佬的腿你們還抱不上吧,至於我看到了什麽,為什麽要跟你們說。”

玩家心裏直打突,周三的樣子,像是知道了些什麽,可看他不配合的樣子,也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,沒關系,等明天一早,大家聚在一起,也還是要說出來的。

周三緩緩睡下,背過身,齜牙咧嘴趴在床上睡著,不再理會。

玩家看著他的背影,自討沒趣,摸了摸鼻子,也掀起被子睡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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